我有一个大叔

明天是大叔的last working day,用我们更专业的说法叫end of support,就像去年这个时候小田田老师早我一步离职一样,带我入门的人又一次走在了我前面,而最开始有想法要走的其实都是我。当然责任毫无疑问的,再一次落在了我的头上,还记得8个月前大叔是第一个给我brief的人,说了一通我也没记住什么,简单的不得了,后来发现之后给我brief的一个比一个简单,大叔的半个小时算多的了居然——再后来熟悉整个系统,足足花了我6个月的时间,回想起来仅仅2天的orientation基本走马观花。这些天以来,大叔和我之间一直都在交接工作,不过到今天为止,我究竟能cover他多少的duty,大叔,我,或者老板都说不清楚。一直以来大叔扮演的都是机长的角色,我是名义上的副驾驶,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请教机长来做决定的,当然出了事故也是我们俩一同分担(虽然跟大叔一起从没出过),不过从明天开始,没人会为我拿主意了,我将成为小岛330W居民的未来的第一道,也许也是最后一道的保障——而大叔,一直以来都是我唯一的保障。

[audio:My Hero.mp3]

大叔是跟我一天出生,我花了几个月直到跟他一起过生日才相信,因为大叔平时说话也跟我一样有的没的,只有聪明人才能分辨出真伪,除此之外我和大叔有很多相似的地方,尤其在思维模式和思想的广度与深度方面,或者说得简单些,一起去精神病院,他是楼长我就是副楼长(不像唐豆豆总说跟我同年同月同日,跟我一样像的没有)。大叔比我早出生了22年,在我爸妈还不认识对方的时候,大叔已经在现在我们共同的工作领域从业了,估计今天东南亚任何有主机有菲律宾人的地方,都有大叔当年的同事,有些已经是经理级别,不过大叔还是跟我一样,在从事基层的技术工作,因为他身上有更多流浪的情怀,这次已经是他第三次来新加坡工作,累计的时间拿公民都够了,而他连个PR都不要,要不是这次他老婆大人死活不回菲律宾,整不好又换地方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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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evi, Judah和Asher,最小的Asher是最可爱的,老大Levi已经是孩子们的领袖了,老二还非常有脾气

说到大叔的老婆GIGI,按理说我应该叫大婶的,不过呢,不过她才比我大6岁,11年前大叔39的时候娶了只有23岁的大婶,结婚的时候大叔一无所有,失业在家,没有储蓄,甚至连婚礼礼服和置办酒席的钱都是管亲戚借的,按照菲律宾的说法,大叔是个不折不扣的theft!他们是在教堂相识,或者是上帝叔叔当了他们的丘比特,GIGI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大叔,现在他们有三个活泼可爱的儿子,大叔一直是一个人工作养活全家,把老婆称作家里的大孩子,因为她会在他上班的时候打电话问蛋糕是该买圆的还是买方的,大叔听后总是装作很无奈,但是我们都知道,正是生活中这样的小事把2个人更加紧密的联系在一起。当我第一次去大叔家做客见到他们全家的时候,我除了羡慕回忆不出第二种词汇,事实证明了他们当初的选择是多么的正确。大叔年轻的时候过的比我还潇洒,抽烟,嗑药,还上街参加过革命,据大叔自己回忆,在他上街“参加革命”的那段日子里,居然可以不用drug,因为游行反政府比嗑药要HIGH多了,你看现在的突尼斯就知道了~而现在大叔除了工作以外,或许只有上下班来回2小时在BUS上的时间是属于自己的,烟酒不沾,上街都是只看生活用品和儿童玩具,周日的时候带全家去教堂做礼拜,甚至有时和我一起加班到半夜4点,早上8点还要带孩子们去参加教会的演出,从大叔身上,有对工作的commitment,有对上帝的commitment,而更多是是对家庭的commitment,330W也好,1个也好,大叔家里的3个小孩和1个大孩才是生命的全部。

如果说我们的team是西天取经的行队,大叔扮演的就是猴哥的角色,冲锋陷阵降妖除魔,头上虽有紧箍咒,但也坚决按照自己的方式做事,结果自然经常不讨好。是做一个受欢迎被怀念的人离开,还是做一个受误解被讨厌的人留下来,有些时候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。大叔就像是我的一面镜子,在我最无助的时候,大叔是离我最近的人,也是历史上唯一exactly了解我心理活动变化的人——I know what you’ve been through, and what you are facing, because I have been there——是大叔经常对我说的一句话,跟他在一起,我仿佛也经历了他身上的很多事情,在某些场景进行的时候,我经常会想如果换成是我,情节该怎么发展,大多结果都是,我扛不住,赶紧调回大叔mode,比如现在,大叔面临着比我更严峻的现实和挑战,大叔跟我一样,在某些问题上是从不定义exit routine一条路走到头的,希望这次他尽快否极泰来。

新年许个愿,以前默许的从来不灵,这次明摆这,耶稣如来释迦摩尼的,快快给力,我和大叔要新工作!